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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輕塵握著長劍，踩著碎石走到宮杞墨面前。

鮮血順著他的手臂留到劍身身上，再到滴落在地上，宮杞墨看著他嗤笑了一聲，“你快撐不住了吧？”

他雖然樣子輕松的嘲笑莫輕塵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莫輕塵有多難纏。

就算現在莫輕塵用的靈力極少，然而他豐富的戰鬥經驗，還是讓他應付得很艱難，若不是有焰煉加持，他這會兒估計會被莫輕塵壓制住了。

他握緊了手中的焰煉，妖力瘋狂的湧現，熾熱的火焰幾乎將他身上的火焰都包裹住，他盯著莫輕塵，猜測他體內的靈力估計所剩不多，已經撐不了多久，現在他只要速戰速決便可。

莫輕塵銀色的眸子沒什麽感情，雖然他身上的傷口看起來挺嚴重的，但是他好像沒感覺道身上的痛似的，他的聲音依舊很穩，也很淡漠，“阿墨，你這般使用妖力，可知有什麽壞處？”

“能有什麽壞處？”宮杞墨舉著焰煉，嘴角含著嘲諷，“打不過了，現在要用打嘴炮拖延時間嗎？”

他說著，握著焰煉就沖了過來，“吾可不想跟你廢話。”

“為師對你說過，要學會控制自己身上的力量。”莫輕塵握緊了手中的劍攔住他的攻勢。

“吾現在控制的很好，還能用它來殺你。”宮杞墨說道。

他身上的妖力暴漲，長劍狠狠的削了過來，莫輕塵後退了幾步，堪堪攔住了焰煉。

他嘴角溢出一抹鮮血，宮杞墨見此，頓時笑了，“你撐不住了。”

莫輕塵呼吸沈重了一些，就在他以為莫輕塵要撐不住了，卻聽到耳邊突然傳來他低聲的呢喃，他還沒明白莫輕塵在做什麽，左右兩邊的靈力驀地一變，竟然凝聚成形朝他攻了過來。

他只覺眼前一花，接著周圍的靈力突然開始暴動起來，他立即抽身撤開，方才抽身不及，手臂上連帶著劍身被結了一層冰霜，他神色冷冽，握著劍狠狠一用力，將手上的冰霜震開。

看著莫輕塵周圍狂躁的妖力，有些驚訝，“你想做什麽？”

“墨兒，你覺得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所有力量了？”莫輕塵淡淡的問。

周圍的天色突然巨變，莫輕塵身後驀地浮現出虛幻的九條尾巴，他眼底的銀色泛起一抹妖異，這個樣子竟然跟面前的宮杞墨有些相似，同樣妖氣逼人。

沖天的妖氣將整個洛王府的後山包括洛王府全部籠罩住，她靠近了一些，只覺得逼人的氣勢將她有些喘不過氣來，遠處，一道青色的身影疾行中頓了一下，驀地擡頭看向了皇城的方向……

皇城內但凡有生活在此處的妖族，紛紛被嚇醒，有的小妖甚至抓起手邊有的東西就直接竄逃了出去，這天剛亮，就看到大街上比平日熱鬧些，其中有一部分人徑直往城外狂奔，這畫面堪比動物遇到了自然災害的恐慌場景。

王府內的情況也是一團糟，妖力肆虐的在後山游走，莫輕塵身上的白衣幾乎被鮮血染成了紅色，他平日冷淡的銀瞳內出現一圈紅色，妖紋從他眼角纏繞在臉上顯出一個妖冶圖案。

他深知不能讓他繼續這樣下去，迅速提劍沖了上去，焰煉劍氣勢洶洶的劈了下去，這次卻沒有壓制住對方的感覺。

莫輕塵手上的長劍繞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紅色絲線，他擡劍輕輕一擋，只聽‘哢擦’一聲輕響，兩劍相交的位置發出空間被撕碎的尖銳聲音。

莫輕塵擡劍狠狠地劈下，磅礴的妖力將宮杞墨壓得差點跪了下去，莫輕塵眼底一片妖異，“墨兒，完整的妖血狀態，不是你這樣的，而是能隨意的操縱身體內存在的任何一分力量。”

天空異像不斷，本來已經是驚蟄時節了，卻天氣陰沈的吹起了風雪，狂風暴雪差點將他們兩個人的身形掩去，她緊張的看著他們，“怎麽……越來越誇張了。”

後山本來挺凸凹有致的，這會兒幾乎被摧毀成了平地，她之前本來還想要靠近一些，被宮靳卿給拉了回來，這會兒風雪吹得她眼睛都睜不開了，暗月陪在宮靳卿身邊，見此又勸道，“皇上，這裏很危險，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。”

宮靳卿憂愁的皺眉，周圍的碎石到處亂砸，暗月劈碎了幾塊飛砸過來的石塊，又喊了一句，“皇上！”

“我們先離開。”他站了起來，要去拉慕桑奐，卻被她閃身躲開。

他一楞，皺著眉看她，“慕姑娘，我們現在不宜留在這裏了，很危險。”

“皇上，你們先離開這裏。”她看了他們一眼，緊接著迅速閃身沒入風雪中。

宮靳卿還沒來得及抓住她，就被她溜走，風雪直接幫她掩蓋住了蹤跡，“暗月，快把她帶回來。”

暗月拒絕的搖頭，“屬下的任務，是保護皇上，這裏太危險。”

就這麽一頓，慕桑奐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，宮靳卿還沒來得及生氣，暗月驀地將他撲到一旁，他們原本呆著的地方被胡亂沖過來的刀刃砸中，直接將地面劈出來一道深深的痕跡。

宮靳卿狼狽的吃了一嘴冰渣，暗月扶著他從地上爬起來，“皇上，請盡快離開這裏。”

“朕的劍呢？”宮靳卿剛站起來就覺得不對，伸手摸向了腰側。

衢邪呢？

他驀地瞇眼看向了慕桑奐離開的地方。

——

風雪越來越大，這天地仿佛也因為某人而開始在暴躁。

天上黑壓壓的，明明該是天亮的時候，這下卻沒有多少亮光。

她緊緊攥著衢邪，頂著風雪不斷的往前靠近，明明方才還風平浪靜呢，現在卻在狂風暴雪額。

匍匐著往前爬，中心戰場有點殘暴，兩把劍在碰撞的時候，不斷地有殘碎的氣刃被撞飛，然後落在地上，砸出一片片巨坑，幸運的是都沒有落在她身上，最近的也頂多有一米的距離。

她使勁的揉了揉眼睛，方才被砸飛的塵土撲了個滿臉滿面，四周都沒有人，或許他們已經退出了後山，不過現在麻煩的是，沖天的妖力已經撲向了四周，洛王府第一個遭殃，屋頂瓦礫都被掀了下來。

距離有點遠，不過現在王府內該是得很鬧騰了，這麽大的動靜，整個皇城的人都得被吵醒吧。

“哐當。”利器相交的聲音，仿佛就在耳邊。

她擡頭看去，就看到他們不知何時，已經邊打便朝她這邊靠近，她周圍沒剩下多少遮蔽物了，她當機立斷拔出手中的衢邪，滾到一旁狠狠將劍插進地上，總算沒被帶過來的凜風給掃飛出去。

她抓緊了劍柄，幸虧旁邊一顆倒下一半卻堅持沒飛走的大樹幫她擋去了不少的沖擊，不然她得握不住手中的劍。

“咳咳。”冷風灌入喉嚨中，她捂住嘴咳嗽，就見兩人極快的閃過，她只能掃見他們的一抹衣角，緊接著他們又打到了另一處。

四周一片白蒙蒙的，她好一會兒才終於找到了他們的位置，莫輕塵的情況她看不明白，之前被宮杞墨傷了的傷口似乎沒有愈合的跡象，他身上的血還在不斷的流，似乎企圖將身上的白衣每一處都染紅了一般。

宮杞墨的情況也不太好，他已經沒有了方才那副輕松的樣子了，手中的焰煉劍火焰都低弱了幾分，他呼吸有些喘，莫輕塵此刻完全沒有要跟他說話的意思，幾乎是不帶停留的朝他攻過去，宮杞墨則越應付越吃力。

他臉上也被逼出來一絲淡淡的妖紋，不過他的妖紋沒有莫輕塵那麽深，方才挺囂張的妖力此刻在莫輕塵面前宛如一個嬰兒。

意識到撐不了多久，他不再想跟他繼續纏鬥，用盡全力朝莫輕塵揮過去一劍，借著反彈的力道往後急速的後退，這種時候他想走人，莫輕塵卻不會讓他有機會離開。

在他後退的瞬間，他已經緊隨而上，宮杞墨擡劍擋住，兩道身影重新纏打在一起，他們的速度極快，她只能看到兩道殘影，連靠近都沒辦法。

“小姐姐！”她耳邊聽到一道呼喊，回頭看到薛廖他們居然還在。

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發揮了自己的特產，居然在不遠的地上挖了一個半弧形的坑，他跟白葉正趴在裏面，薛廖朝她招手。

她立即跑了過去，一躍而下躲進去洞內，狼狽的問，“你們怎麽還沒走。”

白葉無奈的搖了搖頭，指了指薛廖，“他堅持要呆這裏。”

她視線轉向薛廖。

薛廖臉色有些難看，他搖了搖頭，“師父妖化了，我不放心。”

“妖化？臉上浮現的那個也是因為這個？”

薛廖胡亂的點頭，“師父現在，不能妖化……”

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，只是焦慮的看著不遠處，莫輕塵的情況看起來確實不好，他身上的衣服幾乎全紅了。

不過宮杞墨也快撐不住了，莫輕塵冷漠的舉著長劍攻擊，她想著他就要倒下了，卻聽薛廖突然驚叫了一聲，“那是……”

她隨著他的驚叫也看到了，一道青衣極快的飛入戰場，然後——

那道身影舉著劍直接從後刺向了莫輕塵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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